《香香》第二章 五十九

我的香香第章思绪纷乱没有次序，茫然不知所措。香香第章苦于思索，香香第章眼睛一直望着门外，香香第章腿并拢着，香香第章只呆在一个地方，香香第章食欲也干净。香香第章

我幻想着文明在傍晚的香香第章时候下船，夕阳还在，香香第章但十天过去了，香香第章日子仍然按照循序渐进淡漠如水。香香第章

这里的香香第章十月，只在下午的香香第章时候有纤毫的秋凉，夏意如毛发的香香第章强韧轻易不肯褪去，俨然这个季节就绒呼呼的香香第章，温暖垂青绿色可见一斑，我堪是小心细致地喜欢着。

当静下来，缓慢呼吸着，我似乎有了苗头。

文明那边一结束他首当其冲就是回家，从遥远的地方急切地往回赶，嗯，一定的。亦或是学习有延期的可能，他在与人多一些交流。这样想我尤其地获得了裨益。遂偷偷地揶揄自己沉不住气，也许就在今天，明天，下一秒，突然传来信息。我放下心来竟然走出门口看夕阳，低头看自己融入橘色里了，手指如橘子瓣一样握在一起，眯缝着眼睛。

噢，嗳，文明的飞机要在天上飞一天，我还没有坐过飞机。想必，下面的群山如蚂蚁，大地就是一个窝。想必手表不能上弦了，指针颤抖了。听说鸟都飞不上那么高，真是没有勇气。而海面只不过是一团平面的石板吧？一定碧青素丽，如果温度潮湿或许是一片白茫茫。倘若穿过云层，在一万米上空就什么都看不到，只有蔚蓝，看上去如天花板，干净透了，深邃的无从知晓，渺远到后世去了。

又十天过去了，真静啊！

文明是我情感的巨大存在，任何时候在他面前我都身心愉悦，毫不担心他有什么偏差，这一点，我在心里骄傲。大部分时间里我听他的叙述，他每每欣赏我的眼睛一样听我的描述，我怀疑他是假的入迷，却始终没有看到破绽，很久了他拿我的话当比较，我偷偷笑，没有告诉他我的低级想法。唉，他的谦逊儒雅形象在我心中熠熠生辉。

我有些焦灼，真想埋头一整天看书，文明走的时候首先说的话就是要求我多看书，然后才吻我。他说：“到任何时候都要学习，坚持不懈地学习哦，嗯？”我向他直点头并媚眼一下，他笑着。我有信心文明就在路上，但总是隐约感到孤立无援，没有一个人可以询问，对文明的事情一无所知，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有谈过彼此家里的情况，他父母的名字或是他家里的住址，一次也没有问过，只知道他父母是教师，我经常提起的只有小云妹妹，仅此而已，似乎觉得一切都来得及。我变得软弱了，没有了十足的把握，但坚决不会有半点认为文明找不到我。一边吃饭一边腾出思想，一边收款一边理性地思考；文明第一时间联系的人是康健和曹兰，曹兰就会把我留给她的电话给文明，就这么简单，何其简单，宛如见面的人问声好。那为什么还是静悄悄地呢？

一个月过去了，我的心思被疑惑占满了，整个人纯粹地精神恍惚起来。似乎各种颜色，各种乐趣统统取消了，对眼前的物体视而不见，以至于碰疼了看一下，膝盖上一块皮肤前所未有地变成了紫色。

二个月过去，三个月过去，我真的慌了，文明到底去了哪里？时间真是煎熬，正如我那一年因为牙痛吃苦药；一次一小包去火，黄色粉末状，我摆在桌子上铺开纸张仔细地又分成十份，绿豆大一堆儿，送进嘴里的瞬间无比的痛苦，马上咬一口苹果，等甜味均匀了，再吃下一口，每天三次，吃了二天，总算是捱过去了，如释重负一般。

此时，与吃苦药有过之而无不及，我无俟一小时一小时的过去，惶恐不安，分门别类地担心起来，又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。这个夜里须臾就醒来，如看到窗口完全理想化的白昼来临，再也无法入睡了。而身边的夜寂静得令人窒息，看着给文明新买的枕头更是立刻脆弱无力。就一遍一遍听着“我守在收音机旁边，等待我最喜欢的歌曲……”以前听丝丝入心，而这时不忍卒听，如谁在用力刮墙上的泥土，扑啦扑啦，混乱刺耳。触类旁通，更是烦躁，如坐针毡，我倏悠起来跑到原来的家。凌晨一点钟，这个时间到处的房子里灯光都熄灭了，望着一栋楼在黑暗里犹如一艘大船，微弱的路灯好像在甲板上荡悠，神秘莫测的甲板，我一个人站在上面如惊弓之鸟一般。忽然有人影一闪而过，我蹲下来，那个暗淡的身影停下向这边奔过来，我拔腿就跑，趿拉着拖鞋，挺着胸脯，摇晃着两个胳膊……当我拼命跑的时候，我像一边跑一边吃着夹心糖一样的快活，我的眼睛在黑夜里光芒四射，驱散了一晚上的辗转不宁，真痛快啊！什么都忘记了，有人追过来了，他要迫害我呀……瞧自己这身打扮，真是神气十足；我长发飘着，穿着白色的裙子，裙摆到脚踝，鸡心领，前胸从上到下三十多个小纽扣，侧面分叉，与旗袍相似，每跑一步身体裹紧一次，沿着煤炭色的路中心跑，嗬嗬，噼里啪啦，无异于对着路边的树招摇过市。

当回到家躺在床上，孤独感立刻又袭来，而在这个现实的基础上勾勒着更大的无望，就像刚刚的黑夜，肥大无边，文明哪里去了？他千真万确地回来了，那么他在哪里呢？拿到曹兰给的电话也是必然，那为什么杳无音讯呢？

出于内心勉强的冷静似乎也包含着心酸的等待，又谴责自己过往粗糙。这时候才猛然发现我与文明竟然脱离现实一样的爱着，神话一样；我们只需要形象与许诺的未来，文明是书生，我从北方的洞里逃出来，自己主宰幸福，偷偷地与他会合。

此时我迫切地想要进入冥想里去——耳畔萦绕“香香，香香……”叫声犹如从万里无云中传来，文明出现在我面前，久别重逢我们百感交集，亲切达到了忍无可忍的境地，拥抱也等于是另辟蹊径一般，没有痛苦。

待续

2022.9.2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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